教育部為何反對而不制止文理分科

趙志疆（鄭州媒體從業者）

《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(2010-2020年)》發布后，前天，教育部相關官員和專家對綱要內容進行了詳細解讀。教育部基礎教育二司司長鄭富芝表示，從國家制度設計角度講，文理是不分科的，“教育部歷來反對文理分科”。

文理分科始于1977年恢復高考。就在人們早已熟悉和接受了這種人才培養選拔機制之后，驚聞“教育部歷來反對文理分科”。此言一出，立刻遭到一片非議，甚至有網友揶揄：“文理分科不是教育部的責任，難道是農業部的責任嗎？”

實際上，教育部說自己“歷來反對文理分科”，最多只是體現在課程設置上———無論文科還是理科，都必須通過所有課程的基本測試才能畢業。然而在實際操作中，綜合類科目不僅受到老師和學生的輕視，就連教材及考試難度也大相徑庭，因此而使得這些科目的設置徒具象征意義。

毋庸諱言，文理分科雖然能集中優勢兵力于一科，但其所造成的綜合素質較差等弊端也正在日益凸顯。基于此，叫停文理分科之聲不絕于耳，教育部此番表態，不失為對外界輿論的一種正面回應。但是，此舉有一個最基本的前提，那就是高考人才評價機制是否能因此而發生轉變———如果大學致力于培養“專才”，何以要求高中輸送“通才”？退一步說，即使高中生全都是“通才”，日后的“專才”機制是否意味著巨大的浪費？還有一點不得不提———在高考制度徹底改革之前，取消文理分科是否會導致素質教育中“老實人吃虧”的現象？

誠如鄭富芝所說，解決文理分科問題，要理清“學”和“考”的關系。如果說此前的高考制度是“因考設學”的話，真正值得思考的是，在社會發展日益迅速、人才需求漸趨多樣的背景中，人才培養機制能否及時順應時代需求“因學設考”？這個問題如果不能解決，細節的修補顯然于事無補———面對重點班、擇校費等問題，教育部的態度始終是堅決而嚴厲的，但那些教育沉疴何嘗因此而銷聲匿跡？在教育資源依舊有限，而評價機制沒有改變的前提下，違規逾矩往往意味著收益，辦學者怎能不或明或暗趨之若鶩？

縱觀教育部此番表態，好消息是教育部終于認識到需兼顧學生全面發展與其學業負擔，不好的消息是，高考是否取消文理分卷依然“是個正在研究中的問題”。理想與現實，需求與制度之間長期存在的沖突碰撞，大概正是教育部反對而不制止文理分科的根源所在。顧左右而言他，難免遭受被人質疑。